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供暖“候鸟”之变 煤改气让工人敢穿浅色工作服了


来源:品牌营销中心    更新时间:2015-01-24 9:03:23   浏览次数:5138

  摸起来烫手的暖气片、冒着白烟的大烟囱、垒成小山的煤堆子、满脸煤灰的锅炉工……在北京人关于冬天的记忆里,这些元素是不可或缺的。

  每年10月中旬,北京就会出现一批来自周边省市的季节工,他们在北京烧锅炉,春节都无法与家人团聚;次年暖气一停,他们又收拾行囊离开这座城市,回家操持农活或打零工。冬来夏走,周而复始。这群温暖北京的“候鸟”,最多时超过两万人。



  近年来,随着技术提升和“煤改气”的推广,“烧锅炉”这份苦差事也开始变得轻省、干净了。一部分“候鸟”冬天不再来,也有些“候鸟”选择了留下,比如49岁的周金明和37岁的朱果。在他俩眼里,“煤改气”不仅给北京带来了更多的蓝天,还改变了他们的工作环境,悄悄改变着他们的人生。

  白衬衫

  早上5时50分,天还黑着,西北风呼啸着划过窗玻璃。鲁谷供热厂运行车间班长周金明准时醒来。烧了十几年锅炉,生物钟比闹钟还准。

 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从床头拿过手机看看实时天气预报:零下3℃,风力三四级,最高气温会在0℃以上。周金明的心里踏实了不少。对锅炉工来说,好天气就是好消息。拉开宿舍窗帘,对面就是灯火通明的运行车间,侧墙上10根不算太粗的烟囱一字排开,4根冒着白烟。

  周金明有些恍惚——如今,一根烟囱对应一台燃气锅炉;而在过去,这里只有一根120米的大粗烟囱,像他这样的老工人,一看烟的浓度,大致就知道锅炉烧得好不好。

  1998年10月,周金明离开老家河北沧县高川乡东芮屯村,带着对大城市繁华的期待来到北京。可从地铁1号线八角游乐园站一出来,周金明就愣了——除了一条大马路和路边几栋矮楼,其他就是小树林和菜地,远处的大烟囱成了最明显的“地标”。“和县城差不多啊!”

  终于到达目的地——鲁谷供热厂,班长王诚斌是周金明的老乡,也是厂里的元老级“候鸟”,1994年建厂时就在这里。进到宿舍,他告诉被分到司炉岗位的周金明第一句话是:以后别买浅色儿衣服,没机会穿。

  果真如此。上班第一天,周金明就跟着班长抡着大锤碎煤,半天下来,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衣服就看不出底色儿了,洗都洗不出来。

  从此,“候鸟”们一水儿黑衣黑裤,为了省事,有时干脆同一款式买上两三件换着穿。一次,周金明要去学校开家长会,女儿嫌他穿黑衣服老气,可到商场转了一大圈,他还是给自己买了件深色外套。

  2008年,老班长王诚斌退休时,特意换了件浅色外套到厂里和大家告别,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:市里正准备“煤改气”,“听说上班都能穿浅色衣服。”老班长的话让大家有了盼头儿。可这一等又是4年。这4年里,“穿白衬衫上班”成了挤对人“干活儿不出力”时比较“含蓄”的说法儿。

  2012年3月供暖刚结束,一支施工队进了厂子,把工作了十几年的5台燃煤锅炉全拆了,叮叮当当一个夏天,10台崭新的燃气锅炉接了班。紧张的调试、打压、试水、点火,又一个供暖季来临时,大伙儿发现,厂房干干净净的,空气里不再弥漫着呛人的黑烟灰;不用抡着大锤砸煤块了,“候鸟”们每天盯在总控室里看着电脑“烧锅炉”;单位给每人发了两身浅灰色工作服,代替穿了十几年的深色老款。周金明也一口气买了好几件白衬衫,“自己不说,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白领呢。”

  “候鸟”停飞

  窗明几净的总控室里,周金明坐在电脑前,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显示的运行锅炉的各种参数。这时,他的手机响了,来电显示“刘举”,周金明交代了一句,走出了房间。

  刘举曾经也是一名来自河北的“候鸟”,在周金明负责的司炉班干了7年。2012年“煤改气”后,他离开北京回到老家张家口,依然干着烧锅炉的老本行,如今是一家供热厂的司炉工班长。

  “啥事啊,老弟?”周金明知道,当班时间刘举不会打电话闲聊。原来,他们厂锅炉最近总“闹脾气”,炉内温度超标,找不着病根儿,刘举想到了老班长。经验丰富的周金明询问了一些参数,最后建议刘举检查一下水质,是不是水硬造成水箱结垢太多。挂上电话不一会儿,刘举的短信来了:姜还是老的辣,啥时候过来聚聚。

  周金明的手机里,存着近百位来自天南海北的“候鸟”工友的电话,时间短的共事过两三年,长的超过10年,同吃同住,一起干活,谁的呼噜响、谁的笑话多,了如指掌。曾经,每年冬季来临前,他们都会“飞”来北京,和周金明一起为千家万户送去温暖;如今,这些“候鸟”天各一方。

  当年,他们合着北京大踏步发展的节拍聚在了一起。

  随着一栋栋商品楼在周边的空地拔地而起,鲁谷供热厂的供热面积已经从建厂初期的不足100万平方米增加到200多万平方米,短期用工量也随之节节攀升。最多时三班倒的锅炉房一个班次就需要20人:抄表1人、司炉5人、放灰2人、司泵2人、加煤10人,如果算上维修人员、电工等,一个班次至少需要30人。

  烧锅炉是个力气活儿。鲁谷供热厂一个采暖季就需要消耗5万多吨煤炭,平均1天烧煤超过400吨。达不到全部机械化,经常需要人工填煤、除渣、碎煤等,又脏又累。“这活儿,本地人、年轻人不爱干。”周金明记得,2003年司炉班好不容易招来一个北京小伙儿,干了没两天,衣服一挂就走了,连招呼都没打。

  于是,季节锅炉工应运而生,他们家在外地,能吃苦,不嫌脏,冬来夏走,逆温“飞行”。到2011年底时,这群供暖“候鸟”超过了两万人,占了北京供暖大军的半壁江山。

  2012年全市大规模“煤改气”后,烧锅炉的技术含量提高了,劳动强度和用工人数却降了下来,不少“候鸟”停飞了。周金明掰着指头一算,如今,10台气炉子比过去燃煤炉数量翻番,但当班人数满打满算只需要12个。

  不光人少了,工种也发生了变化,烧燃煤锅炉时的除渣、看泵等岗位没了,不少老司炉工都转岗干起了维修或上门收供暖费去了。岗位技术要求也逐渐提高,单位新招来一批北京小伙子,其中还有几个大学生。“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。”

  同工同酬

  离开老家山西大同市阳高县朱家窑村来北京时,朱果还是个20岁不到的小伙子,留在老家的父母每逢过节都唠叨,啥时候领回个对象啊。当时,390元的月工资拿了好几年,连房都租不起,只能挤集体宿舍,更别提谈对象了。“女孩嫌我工作不体面,挣钱少。”

  朱果特意打听过,原来,属于劳务派遣的他们和正式职工在收入上存在一定差距,同工不同酬,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每次代表单位上外边儿开会,介绍时人家总会不经意地说:“这是厂里的临时工。”虽无恶意,但听着不舒服。

  2008年,《劳动合同法》的实施为“候鸟”们带来了曙光,用工单位开始依照法律实行同工同酬。朱果第一次拿到了和正式职工一样的月工资,收入有了不小的提高,还与劳务派遣公司签订了正式的劳动合同。“大伙儿干起活儿来更带劲了。”

  更大的转机还是源自“煤改气”。2012年,鲁谷供热厂并入市热力集团下属的科利源热电有限公司,新单位第一次跨过劳务派遣中介,与长期在岗并愿意留下的“候鸟”签订了正式劳动合同,朱果终于成为一名正式职工。多年的夙愿达成,他喜极而泣。

  如今,已是机修岗位技术骨干的朱果通过了高级钳工技术考试,还连续两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,成为厂里的“顶梁柱”。听说明年还要改革岗位竞聘制,“到时我想去试试。”最近,他结识了一位北京姑娘,热恋中的他每天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。

  原本以为“煤改气”后不会再有新“候鸟”了,可今年供暖季前,车间里又来了两位新人,其中一位姜玉忠还是周金明的河北老乡,平时在家务农,供暖季到北京供热单位打工。说是打工,可他们都是先经过了岗前培训并取得资格证后才上的岗,并且严格按照《劳动合同法》享受各项保障待遇。像姜玉忠这样的新“候鸟”,光热力集团就有近200人,虽是劳务派遣工,但各项待遇都和正式职工一样。“可比我们那会儿强多了。”朱果感慨。

  供暖“候鸟”之变,折射出的是城市之变。

  供暖设备、能源结构在变,与供暖相关的人员和制度也在变。从1998年至今,全市陆续改造了超过1.7万台燃煤锅炉,清洁能源供热面积超过6亿平方米,占全市供热面积的80%。按计划,明年城六区供热将基本实现无煤化。

  更加清洁的能源,带来的是更加澄澈的蓝天。但在这些悄无声息的变化背后,始终不变的是供暖工人辛勤的劳动和寒风凛冽中的汩汩暖流,伴我们度过一个个温暖的寒冬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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